盛湘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不透明的瓶子,还不待面前的男人说什么,她将瓶盖拧开,朝着他就泼了过去。
一边泼,盛湘还一边骂道,“死人渣!”
男人反应极快,一把拿起桌上的档案夹挡住,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片鲜艳的颜色,溅在了他的下巴,领口和眼镜上。
绚丽的色彩,但却不是油漆,而是美术生画画用的颜料。
盛湘美目圆瞪,伸手指着男人道,“李昶,你他妈还是人吗你?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竟然拿钱就想打发掉一条生命?我告诉你,今天我是泼颜料,明天我就是泼硫酸!我看毁了你这张男狐狸精的脸,你还拿什么出去妖言惑众!”
男人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他将手上沾满颜料的档案夹扔到垃圾桶,然后伸手脱着医生服,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从他咬肌隐现的侧脸,已经不能看出他是在强忍着愤怒。
盛湘还没解气,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只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几秒之后,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医生出现在门口,看到屋中的景象,他直接愣了。
“穆烽......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叫保安过来?”
穆烽?!
盛湘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刚刚被自己泼了颜料的男人,只见他脱下一件医生服之后,里面还穿着一件,那上面的名签,赫然写着程穆烽三个字。
门外堆满了看热闹的病人,程穆烽摘下眼镜,面色阴沉的道,“关门。”
站在门口的男医生本要出去,但程穆烽却道,“你留下。”
盛湘看向门口,那个男医生关上门,转过身来的瞬间,她一眼就看到他胸前的名签,上面写着李昶!
房间中只有程穆烽,盛湘和李昶三人。
李昶一脸‘你也有今天’的表情看着程穆烽。
程穆烽拿起桌上的纸巾,低头擦拭着溅上颜料的眼镜,他微垂的视线中,带着一抹嫌恶和不屑,薄唇开启,出声道,“看你的样子,年纪轻轻,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十几岁就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跑到医院里面大吵大闹,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盛湘闻言,眼睛一瞪,微张着唇瓣,但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擦拭完眼镜之后,程穆烽双手随意的插在医生服的口袋中,看似无意,但却句句诛心的道,“你自己不怕丢脸也就算了,但多少也为你的爸妈考虑一下,别让外人以为你是没有父母教养,是个没家教的小太妹。”
盛湘看着程穆烽的眼睛中,瞳孔骤然紧缩,就连拳头上都露出了丝丝青筋,她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盛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双出车祸去世了,甚至她现在记忆中的父母,都是靠她拿着双亲的照片,听着爷爷和三叔的描述脑补出来的,从小到大,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想戳伤她,而这个男人......他竟然这么说?!
程穆烽说完之后,迈步往门口走去,他看着一脸迷茫的李昶,目光清冷的道,“这是最后一次。”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到房间中只剩下李昶和盛湘两人,李昶看向盛湘,本想问她是谁,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盛湘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勾起了右拳,一下子打在了李昶的左侧肋骨上,那一瞬间,李昶唔了一声,弯下腰去,盛湘又抬起膝盖,一下子顶了上去,李昶张开嘴,涨红了脸,但却发不出别的喊声,这是痛到了极致。
盛湘本就恨李昶恨的牙根痒痒,如今因为他,还连累着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给损了一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怎能让盛湘不下狠手。
盛湘拿过墙角的一个拖把,一脚踹在了拖把的下端,只听得咔嚓一声,拖布和木棍的把手脱离,盛湘握着手臂粗的木棍来到李昶的面前。
李昶疼的额头上青筋爆出,他弯着腰,余光瞥见两条细腿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一根那么粗的木棍。
盛湘看着李昶道,“我问你,你当叶夏至是什么?”
李昶强忍着肋骨和难忍的疼痛,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着盛湘,不答反问道,“是她让你来的?”
盛湘眉头一簇,一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不满意,话还没说,她已经抬起手来,一棍子打在了李昶的手臂上,李昶啊的叫了一声,本能的往后退去。
盛湘出声道,“我问你话呢,你当叶夏至是什么?”
李昶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面前的盛湘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像是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的女痞子。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只能先应声道,“夏至是我女朋友......”
盛湘闻言,当即美眸一眯,开口骂道,“你他妈当她是你女朋友了吗?”
李昶看着盛湘,或者说看着盛湘手上的棍子,他吓得喉结上下翻滚,咕咚咽了口口水,出声道,“夏至生我的气了?其实她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让她先拿钱买点好吃的......”
李昶的话还没说完,盛湘就拎着棍子迈步向他走来,一个大男人愣是被她吓得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在了玻璃的器械柜上面,退无可退。
他伸手比划着不要再往前走的动作,而盛湘则站在了他面前一步远的位置,将棍子的底部压在了李昶的鞋面上。
李昶吓得一动不敢动,盛湘微抬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满是骇人的压迫和冷漠,唇瓣开启,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的道,“夏至脾气好,可不代表她好欺负,她愿意跟你是她看得上你,而你在她怀孕之后就不要她,这是人渣,一般人渣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你自己说?”
李昶比盛湘高出半个头,但却被这么一个小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子给逼到了绝路,他是真的害怕了,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她一定会把他打个半死。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昶道,“我会去找夏至好好谈的,是我的错,是我冷落她了,我一定把这件事妥善的处理好。”
盛湘临走之前,用棍子指着李昶的头说,“你要是再敢欺负夏至,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