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季,大雨滂沱仿佛是家常便饭,动不动就光临这个江南的城市,月池撑着伞走在路上,漆黑的夜晚,在雨幕中,路灯的光亮是那样的毫不显眼,雨密集而下,似要将天下出个漏洞出来,方才罢休,雨伞能遮住的地方不多,高跟鞋里面已经全是雨水,走起路来汲汲的响,修身的长裤裹在腿上,异样的难受,偏偏风还爱凑热闹,喜欢去抢别人手中的伞。
月池叹了口,停了下来,四处张望,一辆车也没有,有什么比这还要让人失望的呢!一个不留神,手中的雨伞被风掀了起来,月池连忙伸手去扶住,可是就在那么一刹那,一道闪电划过,惊人的雷声与瞬间而至,待电闪雷鸣后,月池刚才站立的地方却只有一把焦糊破败的雨伞在风雨中不停的摇晃。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时空当中,恢复意识的月池惊奇的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是却看不见,也听不到,一片的混混吞吞,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混沌初期一般。可是不时的从外围传来轻微震动,让她猜测自己应该是成为了另外一种什么物体。
月池的思绪并不灵活,仿佛是被禁锢,现在的她无法思考复杂的事情,清醒的时间有限,每次在短暂的复苏以后,都会陷入沉沉的昏睡当中。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要怎样做才能从这里出去?她总在偶尔醒着的时候不停问着自己,努力想要保持着清明。特别是当她发现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将她推向混沌,强烈的危机感使得她更加紧迫的探索自己的存在,她仔细回忆她短暂的一生,一遍又一遍的往周围传递着自己的意识。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长大了一点,可以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惑然了许久,她终于大悟,莫非她竟是在人家的肚子里?她是个胎儿?她有种冷汗的冲动,但自然她是没办法流的,当她终于感觉自己四肢长了大了一些的时候,她再也无法呆住了,不时地伸伸胳膊,蹬蹬腿。
在又一次她蹬腿的时候,突然脚上面似乎被拍了一下,一道声音传过来,模糊的听不清楚,但是可以感觉到是一个好听的男声,她顿时想,这该不会是她的爹吧,想吧,小脚丫子又蹬了出去,这会又被拍了会来,如此几番,她觉得甚是好玩,朦朦胧胧地听到那男子大笑的声音,有一个女子温柔的说话声。
此后她经常可以听见那女子温柔地哼唱,好听的歌谣每次她一听到,就会安静地想要睡觉,然那个男子,几乎每天都会都会出现和她做游戏,这应该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吧,月池想,重生,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当月池感觉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的时候,她知道她出世的时间可能要到了。从来不知道婴儿的出生竟是这般的痛不欲生,这不仅仅是对于母亲,对于被从狭窄的通道生生挤出来的婴孩,更是如此!那种窒息般挤压的痛苦,使得月池在挣扎着挤出那血淋淋的通道后,万分地坚定了自己不要孩子的信仰。
咔—嚓—轰隆——粗大纠结的闪电从暗黑的天幕直直砸下,狠狠的击落在司徒府的房顶上,愣是将一尺厚的琉璃瓦击了个对穿。接生的婆子手一抖,月池啪的摔在床上。
“哇——哇哇————”司徒府里婴儿的啼哭清晰的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丫鬟们惊恐的叫声:“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快请医女进来,夫人血崩了!”
“将她送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意识朦胧前,她听到那个好听的男声沉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