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又有什么意义?

顾语柔自嘲的牵起唇角，想退出时却误发了个句号过去。

她手忙脚乱想要撤回，屏幕里弹出一条提醒——

【荣晋泽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前方红色的感叹号，刺痛了眼睛。

荣晋泽把她删了。

顾语柔怔怔看着，手脚冰凉，以为早就忘记的旧事又浮现脑海。

大二时，荣晋泽收到了哈佛研究生保送通知，但因为顾语柔在京阳，他不打算去。

而荣晋泽家里答应让他留下来的条件，就是拿到那年京阳外科大赛的冠军。

当时带他的老师得知这件事后，找到了顾语柔：“晋泽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因为这点小情小爱把他束缚住，太自私了!”

之后，荣晋泽的父母、室友又都一一来找她，指责她。

顾语柔也不想荣晋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她拜托负责大赛的学长，撤回了他的参赛申请。

得知真相的那天，荣晋泽来找她大吵了一架。

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从回忆里回神，顾语柔垂眸看了纸箱很久，默默把纸盒盖上、收好。

之后的日子里，顾语柔和荣晋泽的气氛更加僵硬。

明明在同一科室，却形同陌路。

这天，顾语柔刚查完房出来，就看见护士台上摆满了下午茶。

“一定又是哪个病人送给顾主任的。”一个护士说。

顾语柔医术好，常常有病人家属匿名送来下午茶，众人早习以为常。

像往常一样，顾语柔淡然一笑：“大家分着吃了吧。”

同事们纷纷上前去拿。

这时，有人发现一张纸条：“拜托大家多多关照我家晋泽，落款是……苏晓雪，荣主任她是您未婚妻吗?”

“哇哦，荣主任未婚妻可真贴心!”

同事们纷纷夸赞，荣晋泽脸上也罕见地有了些笑意。

只有顾语柔尴尬地立在原地，手里的奶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时，只听荣晋泽开了口：“我来这么久了也没跟大家好好聚聚，今晚请大家吃个饭。”

顾语柔愣了愣，荣晋泽这样天才般的存在，性子傲，向来不屑于将心思用于人际关系上。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劝过，但荣晋泽从来不听。

现在却为未婚妻改变了这么多……

顾语柔苦笑着扯起唇角，觉得胸口实在发闷，便悄悄离开，去天台透气。

可待了没一会，就听到有人聊着天走过来。

“荣主任，您跟顾主任以前是不是认识?感觉你们之间气氛不太对劲。”

听到荣晋泽的名字，顾语柔下意识躲了起来。

一阵沉默后，就听荣晋泽清冽的嗓音响起：“不认识。”

顾语柔心脏被砸了一下。

手里的奶茶杯被捏得变了形，明明是全糖的奶茶，却喝得她舌尖泛苦。

过了一会，四周安静下来，顾语柔以为两人走了，便走了出来。

却没想到荣晋泽还在。

四目相对。

顾语柔笑容勉强：“有必要否认吗?”

“太麻烦。”

荣晋泽冷漠的态度，哽得顾语柔说不出一句话。

可他们终归要在一处共事，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现在把话说开，免得影响工作。

顾语柔想着，鼓起勇气重新开口：“关于六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我不感兴趣。”

荣晋泽的声音毫无温度。

也将顾语柔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打得七零八落。

她怔在原地，目送着荣晋泽转身离开，久久没有动作……

这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顾语柔更是有意地躲着荣晋泽。

院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把顾语柔叫到了办公室。

“小顾，你和小荣是怎么回事?”

院长神情严肃：“你平时不是和同事们相处得挺好吗?怎么到了小荣这里就不行了?”

顾语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拼命压着心里的酸涩，装作平静的听着院长的训诫。

“小荣人有点傲气是没错，但你身为医院的骨干，要大度一点，和新同事好好相处。以后遇见主动和人打打招呼。”

“出去吧。”

顾语柔沉默的退了出去。

门带上的那刻，她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心里更像压了块石头，透不过气。